1999年的这个时候,学校组织我们去天津劳动实践基地劳动。上过高中的同学都知道,这是高中必修课之一。1 q# H) w" O% t
当时的感觉只是高兴。因为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。我是说,经过这次,也许我们之间会有改变。可是,生活怎能一帆风顺呢?!生活就是这样捉弄人。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我的生活,我是否还活着。$ o9 g' k6 _1 u. ]
那天,记得有大风,呼呼地刮了一夜。半夜的时候,我和同学去厕所。本来宿舍门口是有看门人的,可是,那一夜,看门人不知哪去了。" f6 d: k1 @" S2 r$ }1 L1 A
风呼呼的吹着,虽是夏夜,可是风变的冰冷。基地很荒芜,很破旧,厕所离宿舍很远,而且没有灯。
( x: j" ~7 v8 k* y 我和同学相依而行。那段路,不知怎的,变的漫长,冰冷。风,从四面吹来,夹杂着北方特有的沙尘。我们被黑暗裹胁着,某种不可言表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把我们推向厕所。我觉得这室悬,说不定……所以,想往回走。当我刚转头时,那个同学,是的,那个平时和我最好的同学,用一种凉凉的目光盯着我。
7 ?- ^2 R0 g3 W0 _/ G 我说:“咱回去吧,风太大了!”同学没回话,低着头,拉着我走。他的力气好像一下子变大了。没办法,只好跟他走。
# Q% K8 I3 g0 G 奇怪的是,刚到门口,手电就坏了。我们瞬间被黑夜吞没。我惊叫了一声,赶紧摸索着手电,可无论如何也不亮了。% {. F8 w: |& Q) }# K0 F: f$ P% R
我说:“怎么回事,咱回去吧,如果摔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同学使劲拽了我一把。我感觉我在上台阶,然后像是进了一间屋子。我以为是厕所,所以摸着墙,慢慢走。" `! H( g% a0 Z9 ~4 t6 l6 m
忽然,同学松了手。我有点害怕,说:“你在哪?我看不见你。”同学:“我看的见你。”我:“哦,你没事吧。”同学:“没事,我就在你身边。”我转身看看,可什么都没有。有的是黑暗,沙尘和四处乱窜的风。6 |& |# j% I& t% P: ?7 r7 L# Q/ h. W.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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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给我来张纸!”. M: [/ Y! ?8 X i* O7 o
“啊!!!!”我惊叫一声。那不是同学的声音,厕所里还有另外一个人。
8 C7 x' X9 h) N# m “给我来张纸!”他(她,它)的声音有些急。我给他撕一些纸。( l$ @+ q+ ?7 c' @5 C* P q
……
8 o! n' k/ E, i, O 过了一会儿,那个声音又说:“给我来张纸!”你可真费事,我心想。又撕些纸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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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次,他又说:“给我来张纸!”纸用完了。我觉得奇怪,怎么会用这么多纸?!我想离开这倒霉的鬼地方,叫同学的名字,他却不回答。我试试按手电按钮,手电突然好了,有了光亮,但昏暗的很。4 R2 L& \; G: k" b- J0 ~% Y" C
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厕所,同样的昏暗,透着寒气。这是夏夜啊,我的天,是我的错觉吗?!怎么会这么冷?!
0 h* W* o: I+ i. u& K0 ~+ c1 J 我发现我旁边蹲着一个人。他在动,像是揉搓着纸,慢慢的。+ U, R. t8 @' A/ ~9 M9 ^$ a
“你看见我同……”我用手电照他。8 n1 b. Y8 V9 o# |# L1 j. r5 _9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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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c( B7 Z2 n8 U; p0 |. { 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逃出来的,可能是人的潜意识作用,我从来没跑得那么快。顺着狭窄的通道,我跑到门口。突然,不知是什么,我被绊倒了……0 X/ l$ w1 _8 a( t+ H' |, q
当时,我想,“完了,这回我死定了。我还没谈过恋爱呢!”我挣扎地爬起来,用手电照绊倒的那堆黑乎乎的东西----是同学!他倒在那,一动不动。他倒的位置正是刚才手电突然坏掉时我们的位置。如果说,当时同学晕倒了,那么,是谁,是谁拉着我进厕所呢?是谁跟我说话?+ K4 ^2 @- W: _! A2 v" p0 g; t
我想到那个向我要纸的人。我不敢想了,只拼命地跑,跑回宿舍门口。可是,可是,可是,门!门,被锁上了!
1 a/ A% L1 _1 h- m 我绝望了,大喊着,可没人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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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醒来时,那个同学在我身边。/ O* u# q p& U
“你怎么在外面睡了一夜?昨晚你跑哪去了?”
! k+ `8 a* H' y- [8 o2 r% S “我和你去厕所,后来,你晕倒了……”
4 F+ v+ f& F) F3 P- F6 o6 \ “我?我没和你去厕所啊!你做梦了吧你!”+ r; D3 j! Y' r& {$ L3 q
“我……”梦,对,这是梦。只是梦才能解释这一切。因为,在厕所,我看到的那个人,穿着清朝时的衣服,他在用纸擦脖子上的血,可,他的脖子上,没有头。1 w: ], S Y# `0 _5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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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:这所劳动基地地处偏僻,听老农讲,这曾经是晚清时屠杀革命党的刑场。 |